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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真實故事。在父親年輕的時候,在金門當兵,確切的年代我不清楚,反正就在民國六十六年之前不超過三四年吧。那時候兩岸之間似乎還有水鬼摸哨的情形,只是已不時興割人頭或割耳朵,頂多摸走幾樣能夠證明已經摸上岸的證據,例如拿走國軍帽子,或者是到戲院看場電影帶回去票根,總之危害生命的事情已經很少發生。

不過我爸跟我說的故事跟蛙人水鬼沒什麼關係。倒是跟鬼有點牽連。

那是個嚴寒的冬天,在金門當過兵的人應該都清楚,冬天的寒風簡直是刺骨,所有的軍人都穿著防寒大衣。那時候的父親是位士官擔任經理(所謂的經理就是管理眾人有關於穿的方面與睡的用品)的職務,同時也身兼採買,在清晨的時候帶著人員出外採買,買齊營隊所需的食物,回到營隊的時候,開始晃蕩,沒事的時候跟老外省士官聊天打屁,喝點小酒暖暖身子(那時候的軍隊怎比現在的還爽),有事的時候就摸摸那些經理裝備裝做忙碌的模樣(那還是沒事找事情做)。

有一天晚上,和老士官長喝了點酒,卻聽見外面一陣吵雜的聲音,一名小兵急急忙忙的衝進來報告,說在岸邊衛哨出了事情。父親和士官長連忙奔了出去,直往衛哨點而去。

嚴冬的海岸,冰冷海風直竄肌骨,冷的讓人打哆嗦,吹的岸邊防風林搖搖欲墜,直發出風嘯聲。父親趕到現場已看見一群人聚在一起了。大家議論紛紛的看著防風林中最高的那棵樹,父親視線跟著往上而看,赫然發現一個人影站在樹頂,隨著風手舞足蹈。

漆黑的海岸沒有燈光,只有淡淡的月光輕灑而下,但亮度還不足以看清樹頂上的那個人的臉。父親詢問了一下營隊是否有人不在,得到的回覆是所有人都在,該執勤的堅守崗位,沒有執勤的人已都在現場觀看。父親又看了看那樹上的人,直覺判斷一個人站在已無法站立的樹頂上手舞足蹈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莫非是鬼?

父親看了看週遭的人,他們的眼中露出的懼意,很顯然的他們也有了那種念頭。父親叫了一位士兵再往前觀看,那士兵怕的直往後退。父親搖了搖頭,只得自己再往前走了十幾公尺。並且對著樹上大喊:你是誰?為什麼要爬到樹上呀?

風吹的更大,那人影更舞的飛快,卻始終沒有回應父親的問話,只是張牙舞爪般的好像隨時會從樹上往父親撲下。父親更接近了,立定抬頭往上觀看,努力的想看出個所以然,倏忽間,傳來一陣大笑,接近狂笑,只見父親低下了頭,手捧著肚子,那笑聲竟是父親所發出的。父親發了狂似的笑,嚇壞了後面的士官兵,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

過了一陣,笑聲漸歇,轉頭緩步的往人群中走來。來到了大家聚集的地方,父親見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驚慌與疑問,有人提出了問題:班長,怎樣了?只見父親淡淡的笑著,搖著頭說:沒事,一件防寒大衣卡在樹上而已。找個人去拿下來,順便查一下誰丟了大衣,我要好好處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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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o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