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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對於成人的男性來說,似乎太過於陌生了;但對於我來說,再熟悉不過。

嬰兒時期用著哭泣來表達肚子餓、大小便或者生病等等令身體不舒服的事情,這是不會說話的嬰兒能夠表達情緒的方式之一。

當我還小的時候,我是個愛哭鬼,晚上睡不著,吵著要散步,爸爸只得抱著我坐在阿公的腳踏車上,原地踩踏著鐵馬,我才安靜睡著。稍大一點,媽媽外出沒帶著我,或者沒有吃到好吃的東西、不如我意的事情,常常會惹的我斗大的淚珠猛然墜地,這是我孩童時期發洩脾氣的方式。

及至國中青春時期,總有著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豪邁心態,對於生活當中的不如意、挫折感等等看的很開,稍有積壓在內心會利用其他管道來發洩,打球、出遊、聊天等一切可以與同儕一起進行的事情,不如意總瀟灑的在朋友面前拋開,至少流淚也要在夜深人靜,隔著棉被枕頭形成的屬於我的空間裡頭。

國中畢業,升學考試不如意,正為著最後的機會──高職考試努力用功,卻被弟弟播放著猛勁搖滾樂的快節奏,敲打著心頭鼓漲到臨界點的壓力終於爆發,對著弟弟瘋狂叫罵,接著只是趴在書桌上猛哭,嚇的兩位弟弟不知所措;然而經過這樣子暢快的宣洩之後,我反更專心於考試,有了不錯的成績。

歷經高職、二專,我幾乎忘記該怎樣流淚了,整天的玩樂,打球,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歡樂之中,只有看著鐵達尼號,才為傑克流下那麼幾滴不起眼的淚。

當兵總伴隨著思鄉愁緒,夜晚除了巡夜衛兵響亮的腳步聲之外,唯一可以聽見的就是此起彼落的鼾聲,似不成調的曲子,忽高忽低的驅走周公卻驅不走對雙親的思念,此時淚水總會悄悄地滑落,浸濕了枕頭而不知覺;那淚鹹苦,苦的濃稠。

生平當中第一次遇到親人的離去,那是我的外公,然而往日疏離的感覺,讓我無法流淚傷心,心中總懺悔著為什麼沒有多和外公親近親近?第二次親人的離去,是阿公,一個疼愛我的人,在我幼稚園的時候就慫恿著我向女學伴求婚的人。看著他凹陷的雙頰與眼窩,我總不捨的流下眼淚,心中又是滿滿的懺悔,在阿公人生中的最後幾年,我卻始終在外地讀書、當兵、工作,回到家又總是往外跑,沒有多花一點時間來陪阿公,看著阿公靜靜的躺著,我的心在隱隱抽痛,眼淚在與一同守靈的表妹之前奪眶而出,惹的表妹也跟著哭;這眼淚,充滿了後悔。

這兩年,工作、人際關係,始終沒有起伏波動的在過著,平淡無味,但總還是有著莫名的愁緒與壓力,除了樂觀以待,就是在某個夜裡,我淋著溫水,沖刷著滿身疲憊,臉上卻不知道是水或者淚,洗滌了身體也洗滌了心靈;這眼淚,帶走了莫名的憂慮。

我發現最近的我,喜歡流淚,尤其在夜深人靜,並不是悲傷,也不因為徬徨,只因為隨意而來的思緒觸動心靈。我愛哭,為喜悅、為電影、為人生。若有一天,我能在眾人之前哭個淋漓痛快,我想那才是真正的豪邁。

圖:http://myweb.hinet.net/home3/mario123/matheqution/01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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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o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