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失眠夜,腦中突然浮現當兵時的情景。那將近兩年的日子,就像電影膠捲一般,在腦海中的白色布幕上放映著,清清楚楚的一遍、一遍,直至膠捲到盡頭。哪天,一個人或一件事,驅動了腦中的放映師,又是一遍一遍重複著。

或許妳們女孩子會說,為什麼男生講到當兵,就一幅了不起的樣子,比梯數、比爽、比艱苦,好像當兵真的是不得了的事情。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當兵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值得男生說嘴,吃到四十歲只剩一張嘴,還在說著:想當年呀,我在軍中的時候呀...

打從我十八歲開始,接到鎮公所的役男體檢通知,去接受體檢。看著長排人龍,大家赤身相見,只著一條內褲,一個一個按照檢查順序攤位(說攤位是覺得大家就像赤條條的豬肉被論斤檢查標售),到了某個醫生伯伯前,他還叫我脫下褲子,用那不知道有沒有換過的手套輕觸我的卵蛋,這才直覺到,我是真的長大了,有一天真的會去當兵了。那當兵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懷著這個疑問,直到二專畢業,繳了畢業證書到兵役課,還在聽說新兵入伍嚴重塞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開這個答案?媽媽有了意見,她說與其等待,不如去打工,賺些錢零花,若存了點錢,當兵才不用煩惱沒錢花(其實當兵吃國家的,睡國家的哪需要花錢。只是月俸五千多一點點都花在放假收假的交通費上而已)。就這樣,在媽媽的朋友引薦之下到了大潤發當個小收銀員。上班第五天,那天是九月二十號,下班前點算金錢,眼皮直跳,錢算了兩三遍,就是與應
收金額不同,還得讓幾位同事姊姊幫著算,直到十一點多才確定短缺了兩百多塊,同事姊姊說:沒關係,工作才幾天,不熟悉,以後就不會了。誰知,以後真的不會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已經十二點整,準備洗完澡後睡覺去,洗去渾身臭味也沖去滿身疲累,帶著Lux的棕欖香味進入夢中,凌晨一點四十七分,一場天搖地動,搖醒了了多少人的美夢,震碎了多少家庭的和樂,也把我震到兵單的來臨,心裡似七級大地震般的狂跳狂擊,將我搖搖晃晃的推進了那一年八個月,經歷浪潮般,辛酸、血淚、痛苦、快樂交織的饅頭歲月裡。

十月十八日,那個難忘的日子,和各地區的役男會合在火車站,魚貫循序進入了那似長形牢籠的火車,坐定位置,看著窗外送行的家長,揮舞著為國捐軀...呃!是為國犧牲...記錯了,反正是有揮舞著布條,只是不知道哪來的水氣模糊了我雙眼,讓我看不見那布條上那為國XX的字眼。火車一聲汽笛鳴響,帶著一群有著青春臉容卻愁鎖眉頭的青年,緩緩的往那遙遠的新兵訓練中心所在地而去。回頭望著窗外,看著月台上漸漸模糊縮小終致不見的人頭,我好想高聲的唱著:喔,莎莉,請不要將我忘記,我所有溫柔都已給了妳...

別誤會,莎莉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認為高聲唱著趙傳的歌,可以舒緩心中鬱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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